劉 征
我今天吃了一碗很好吃的大米飯。事情是這樣的。X君準備出去旅行,我們就約好出來吃頓飯,算是給他踐行。後來兩個人不約而同看中一家重慶飯館,叫陳蹄花。估計他家最有名的就是這個豬蹄了吧。坐定之後,菜很快就上齊了,就是缺一碗米飯。服務員再三過來解釋,說他們家米飯要燜久一點,所以需要等上5分鐘。很鄭重其事的樣子。
不過這個米飯確實味道很好,軟糯無比。看上去不是時下那種有些透明,吃起來很勁道的好吃的大米。反倒是白白的,有些黏連。味道是小時候的味道。或者說,在我印象裏,媽媽在家做的米飯就是這種,很舒服。
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,從南到北,很多店都在米飯上做文章。我曾經吃過一家店,無論你要多少米飯,都會直接端上來一個小電飯煲。還有用飯盒蒸的。就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經常用的那種很簡單的鋁製飯盒。長方形,薄薄的鋁片,那時候家家都用這種飯盒。我中學時候就有一個。冬天把它放在燒鋼碳的爐子上,裏面燉點白菜豆腐粉條,放足了辣椒,吃起來熱氣騰騰,十分美味。現在忽然又看到它,還看到店裏用來喝水的大瓷缸子,白色的,也是那時代的。總之,店面裝修十足的八十年代風格,倒也十分吸引人。
又有一次,我去吃一間福建菜榮先森。他們家最拿手的叫做古法鮮黃花魚湯,是用農夫山泉的水煮魚燜飯。到處都擺放着農夫山泉,就好像湖南人總是在餐館裏放上很多壇的醃紅椒。總之,連同那魚和那飯,都因為農夫山泉的廣告詞顯得既接近自然又「有點甜」了。
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餐廳忽然開始注重起白米飯了。後來想想,或許這是一種隱晦的質量背書。店家想要說,即便是店裏最普通的、作為配角的米飯都用的是上乘的大米。更不用說是作為主角的菜了。其實對大米有要求的店都用東北的五常大米。東北的黑土地本來就肥沃。那裏的氣溫又低,每年都只能生產一季稻,生產周期長了,米就更好吃。
後來有一次,我的一位中文系的朋友李艷梅教授請我去她家吃飯。跟我說,現在的五常大米供不應求,所以市面上反倒有些良莠不齊。她說不如去買盤錦大米,也是一回事。雖然這大米不如五常大米有名,反而買回來都是真的,且更加便宜一點,我點點頭,暗想,果然要了解一個地方的人文風物最好是找當地人問。
李艷梅教授是內蒙古人,她的先生白老師卻是東北人,夫妻兩個都在東北教書。然後有一天,就來到浙江和我成了同事。現在我又到了武漢,認識了新的朋友同事。果然,人生路上遇到的人也許僅僅是一段時間的相逢,但不知道什麼時候,你就會重新回憶起來他們。
我記得去李艷梅教授的家裏最經常是吃餃子。直到我要離開浙江,最後一頓飯,也還是餃子,還有她從內蒙帶回來的奶皮子。當時還有中文系的李玲玲教授,中文系的大好青年李裕政,還有一個組織部青年易正遜。現在想起這頓飯,依然歷歷在目。還有那個中文系的辦公室,就在新聞系辦公室斜對面,我偶爾會跑去他們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覺。
本來要說大米飯的,不知何故又跑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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